佛山陶瓷网手机版首页
佛山瓷砖陶瓷网总站
台湾首页

【台湾】设计师黄书恒:空间大片的导演

taiwan】2010-7-5发表: 设计师黄书恒:空间大片的导演
出生于台湾的黄书恒身上总有一股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文化的沉淀随之抖落。学建筑出身的他曾于英国留学,被那里浓重的工业文化氛围熏陶洗礼,其作品不乏结构的韵味和对科技的崇拜。黄书恒热衷于用空间讲故

    设计师黄书恒:空间大片的导演

出生于台湾的黄书恒身上总有一股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文化的沉淀随之抖落。学建筑出身的他曾于英国留学,被那里浓重的工业文化氛围熏陶洗礼,其作品不乏结构的韵味和对科技的崇拜。黄书恒热衷于用空间讲故事,彷佛是空间好莱坞大片的导演,为我们奉上一幕幕曲折缭绕的视觉惊艳!

和黄书恒聊设计是一件快乐的事,氛围会被他对设计的热情感染,变成一个互动的气场。他的设计案很难让人打哈欠,每一个转交都隐匿着起伏,让人忍不住地猜测,这一次,他又要怎样变戏法呢?

关于目前状态

宣昳雯:您现在主要在待上海还是在台湾

黄书恒:可能台湾的时间比较多一些,但是估计接下来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大概待个一个礼拜左右。

宣昳雯:您最近在忙什么项目?

黄书恒:目前我们在上海有四套样板房在进行。去年我们在昆山附近做一个五星级的渡假酒店,但是那个案子我们做的是属于前期方案的部分。

宣昳雯:纯设计吗?

黄书恒:对。陆陆续续我们也有接触酒店设计案件的类型,当然我们来大陆发展,未来希望室内跟建筑两块兼顾。

宣昳雯:您目前的项目,是室内为多还是建筑为多?

黄书恒:目前手边的室内比建筑来的多。这三五年我们公司最多的案件类型是售楼处跟样板房。样板房当然是室内的,但售楼处其实某个程度来讲,算是一种临时性的建筑,但实际上我们公司做售楼处操作的方式,跟永久的建筑并没有太大差异,因为我们做的都还蛮正规的,包含一些结构、基础和梁柱等等,我们都按照正规的步骤一板一眼地做。所以相对来讲,整个操作流程感觉也是做了很多小的建筑,只是性质上它卖完房子之后他有可能消失掉。在大陆似乎这种售楼处不一定会拆,之后会变成会所的性质。

宣昳雯:现在您的案子主要在台湾还是内地?

黄书恒:目前还是台湾多。因为刚刚过来没多久,我们不敢贸然接太多案子,与其说一下接太多,不小心搞砸了,宁可放慢脚步,先把一些东西做好再接。感觉这边机会其实真的很多,如果胆子大,可以接很多,发展很快。但我们宁可采取比较稳扎稳打的方式,设计这一块最重要的是品质的部分。一直以来,我们公司基本上不做公关,也没有所谓的业务经理这样的职位,大致上我们是老老实实把一个东西做好,让业主使用过了,觉得满意,老顾客再回头找我们,或介绍给他的朋友。我们借着参观过作品本身的人,他们感受和口碑相传,继而带来一些新的案子。我们经营上也是朝着这样的方向走。

关于作品及思想

宣昳雯:您在台湾和内地都有公司,您觉得台湾的氛围和上海比起来怎样?从业主的认知到设计师的质素、设计氛围。

黄书恒:现在某个程度来讲,其实差别还是蛮大的。台湾发展得比较早,人们的基本生活水平或者是基础素养稍微高一些。因此整个社会的品味,或者对美学的重视有一定的成熟度。但是大陆这一块新的市场我认为很有趣,它的落差非常大,也许有一些地方比较落伍,但是就整个大城市发展来讲,它迅速的程度是台湾远远赶不上的。它现在几乎变成世界舞台的中心,他所聚集的各国能量,包括财富、人才,这个部分所产生的效应令人刮目相看。比方说在大陆普遍来讲,我们看到的设计水平还不太够,或者是施工的水平还有待加强,但是也是在这个地方,你可以很惊喜地发现一些超高水准的作品,看到一些外国大师在这边留下的作品足迹。而且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一个很可爱的点,基本上在这个环境里面的人们,对这些快速发展和进步都很渴望,感觉上好象中国人弱了100年,穷了100年,在西方列强的压榨下好不容易翻身,东方巨龙苏醒了,大家很饥渴,迫不及待想要抛弃旧的东西,朝着最新的未来生活发展。但是这有两极化,一方面很多新的设计、大胆的观念在这个地方很容易被接受、被实现,这对设计师来讲简直是一个天堂,是梦寐以求的机会。而相对在台湾就不太容易有机会,即使你满腔热血想做一些新的东西,基本上业主也不接受,因为大部分人觉得没有必要。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危机,往往发展的太快,我常常看到可惜的点。这是设计师的天堂,是一个实验场,这个实验场里面充满了很多新的可能性,好的作用,但相对也充斥着失败的作品。为什么呢?因为太快了。生活在这一代的大陆年轻设计师太好命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比我们那一代,在同样的年龄,有更多的机会。我们那个时候,辛辛苦苦争取到一个小案子,会很珍贵,把他做得很好,把它当成自己的小孩一样。但是相对来讲,大陆的状况可能这个设计师忽然有好几个案子,同样的时间他要去应付这些,相对而言有些力不从心,没有时间好好思考。设计这个领域,有些时候一个好的东西出来是快不得的,就项酿酒一样,需要时间去积累、沉思、沉淀,或者通过一些小的尝试去测试出那个最佳的方案。它不能太快,基本上不太容易做出好的东西,除非你是一个天才型的设计高手。你会发现好的设计师都有一定的年纪,很难像音乐家莫扎特在18岁的时候就做出一个交响曲,因为太多东西你要点点滴滴去学习。去认识不同的材料,运用它们,并且你要懂得结构,懂得一些机电、美学,懂得人们的生活习惯,方方面面都要聚合起来,通过你完整的美学观把它整合表现出来,才会变成一个真正好的作品。设计,特别是空间设计,不是一个个人能够去独立展现个人才情就可以完成的一项记忆。

宣昳雯:您觉得上海有哪些建筑让您眼前一亮的?

黄书恒:上海最得天独厚的一点,是它有很多的老房子可以运用。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不同的元素加在一起,比方说用一些最新的构造方式,玻璃、钢构为幕墙,甚至一些现代化的建材,太阳能等高科技的东西,很恰当地跟这些老房子结合在一起。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具有张力的一个组合,展现出来的美学和文化上的深度相对也很丰富。在中国大陆,还有一点我很喜欢的,就是中西融合。这在上海俗称“十里洋场”,更是很明显可以看到,这些都是我觉得令人着迷的地方。相反,如果我想在台湾做这样的案子,可能要自编自导,先做旧然后再加新。

宣昳雯:您觉得大陆设计有什么普遍存在的问题吗?

黄书恒:很多细节的东西可以再精致一点,这个是我觉得大陆目前普遍的问题,也是下一个阶段,如果想要超越欧美的建筑或者是室内设计需要注意的。比如说这次的上海世博现在来看是成功的,因为它整个规模格局非常盛大,比起四年前日本爱知博览会,我觉得厉害多了。日本的爱知有点寒酸,那里面你可以看到豪情壮志、充满热情的设计没有那么多,反而看到很多铁皮屋。在国外,世博会是一个大家彼此耀武扬威的世界舞台,各个国家聚在一起争奇斗艳,通过文化来展现国力,这是一个变相的世界大战,只是他很文明。这次上海办起来,好象是因为中国当地主的关系,各国铆劲全力表现,觉得一定不能有失面子,整个设计方面蛮有特色,充满热情。但是比较可惜的是,很多东西只适合远看,近看有些施工细节没有到位,工程的背后还是有一点仓促。

宣昳雯:可能因为都是临时性的建筑,所以更关注外观的视觉效应。

黄书恒:也不会,如果真的在国外,像2000年英国的千禧年展览,当然没有世博那么大,它也像一个博览会,做了一个全世界最大的账篷,里面有14个主题展馆。但人家把临时性的建筑做的比永久的还好,非常精致,所有的东西绝对不会随便去焊接,随便去补丁。一定是用很精准的螺栓拴好,整个都是对齐的,一板一眼,你可以看到那就是工业革命先进国家产生出来的一个产品。

宣昳雯:这就是行外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业内人可以通过这些细节之处,看到设计的功力。

黄书恒:对,当然我们是抱着一些期许的心去批评。因为你总是知道这个是不够好的,你也知道下次怎么改进。就像练剑,刀光剑影的招数看起来固然精彩,但你的内功,那一剑出去有没有力道,这个要对打的时候才知道。我感觉大陆内功部分还要再加强,但就整个外在的表现来看,已经非常精彩,而且已经很成功地反转了世界的焦点,已经从西方移转到东方,我有这样一个明显的看法。

宣昳雯:不知您在设计中是否有自己的偏好?比如材质、设计元素或表现手法等。

黄书恒:我早年从台湾大学建筑系毕业后,去英国伦敦大学念书。在英国受的教育让我我充分接受到工业文化的洗礼。你知道,英国是工业革命的发源地,全世界高科技的建筑基本上都是从英国发源出来的。我最喜欢去英国伦敦科学馆,第一次去的时候感觉非常震惊,仿佛一不小心掉到一个洞里面,里面是一个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藏宝库,发现很多很珍贵的宝藏,我很惊奇地发现那里面藏着从工业革命以来,西方列强之所以那么强盛的秘密。科学馆有系统的编年史的分类,从最早期我工业革命发展出来的科学,假设说移动工具,它从最早轮子的发明开始,到发明受力的车子,到瓦特发明蒸汽机。它可能把第一台蒸汽机摆在那里,旁边还摆一个模型告诉你这是如何运作的,而第二代又是通过怎样的改良做出更厉害的内燃机。一路讲到现在,它可能剖开一台福特汽车,秀出里面的引擎让你看。整个发展展现得很完整很精辟,你会发现这样的学习在东方是没有的。再比如讲航天工程,它从最早的航海仪器入手,解释罗盘、定位仪,或者是船如何控制掌握方向,舵是怎么发明出来的,怎么样去操控等。这些东西现在来讲不足为奇,但如果我仔细问你你知道舵吗?你只要转一个轮子但是就可以控制尾巴动来动去,很多知识它会用浅显易懂的方式,让你通过动手操作了解到,把知识通过很简单的方式传承,这才是真正的知识学习,而不是东方人抄笔记。所以我后来很喜欢跑到科学馆里面去闲逛,没有灵感的时候我也到那里面走走看看,或者去拍照,或者随便逛逛。也是在那里,我发现原来早期有一些机器其实是很漂亮的,宫崎骏的一部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就是描写工业革命时代很多大型机器的,动画片里的背景城市应该就是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从片子里可以看到很多很超大型的机器,早期的计算机很笨重,有两个房间那么大,一个齿轮组合起来的。现在看起来觉得很可笑,功能也比不上现在的,但它还是很漂亮的,深具美感,甚至比很多建筑物还来的美,来的漂亮,这也就奠定了我之后作品中存在的强烈机械美学的风格。机械的美感震慑到我,而且我发现通过一些简单的机械原理,可以达到一些运动和空间变化的目的,这完全颠覆了传统对于空间的定义。一般人认为空间是固定不动的,但是新时代的概念空间却是可以变化的。

宣昳雯:就好像我们常说的磁场,是这个感觉吗?

黄书恒:对。我那时候的毕业设计就设计了一个房子,它会随着整个地貌、基地,或者环境气候的改变,而随之变化。从某个程度来讲,它也像一个生物,有生命、会呼吸。有阳光的时候,它会有一面墙打开来接受阳光,下雨的时候,它会保护起来,提供室内的遮蔽。室内也提供不同的功能,可以是一个温暖的家,或者是一个睡觉的场所,如果邀请朋友来,它就成了一个社交厅。随着理念机能和外在环境气候的变化,房子里面都有调整的空间。从某个程度来讲,我那时候尝试在做类似变形金刚那样子的构造空间形式。

宣昳雯:好高科技的感觉。

黄书恒:对,这种比较高科技的建筑风格算是我擅长的一个项目。早期我比较专注于机械美学的风格,但是后来发现只有一招没办法闯江湖,遇到的业主类型太多,不太容易每个部分都表达得很恰当。近年来因为设计样板房和售楼处,也逼着我们去学更多的招数。比方说样品屋也要经常变换,有时候做新中国风,有时候做巴洛特,有时候做维多利亚风,这个常常在调配,也训练我们以及我们的设计师是要同时熟悉很多不同的风格,才能在中间找到一些变化去组合,搭配出最平衡的化学关系的作品来。

但售楼处这一块又不太一样,对我而言,一直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东方的、西方的、现代的、古典的混搭在一起,做对比。在过程中无非希望让参访者有一个很强烈的印象,会去体验到一些什么,比方说看到新老的结合,你很快会想到时间轴,是时间轴把一些历史的东西跟未来的东西连接在一起,让你不得不去思考时间或者生命的涵义。又或者,东方的建筑和室内西方收藏品的混搭,会让人思考主人的身份,这里面充满了故事和想象。他也许是现代的马可波罗,也许是酷爱旅行的东方人,又兴许是某国的大使,驻派各国,今天他来到了东方,他需要一些物件来维系情感上跟家乡的关联,表达他对家乡的思念。所以别的东西他可以不要,但那几件让他可以跟他的家连接在一起的家具,他非得搬过来,不管家具再笨重,他也要带着它们去世界各国。所以空间的设计,其实跟人有密切的关系,它能跟人和人性产生微妙的情感上的连接。如果空间只是纯粹一个造型、一个材料拼接的话,它的价值肯定不会这么高。空间之所以感人,其中最重要的元素,或者说最重要的建材,就是人,这就是所谓的“看不见的空间”,或者“隐形的空间元素”,它们往往更重要和珍贵,包括光、空间中的风、水、空气、花草等。我们当年在念建筑系的时候,最不喜欢画花草,因为建筑师在受训练的时候,都要拿平行尺画得很精准,都是方块几何型或者圆形。但是树和花是不精准的,觉得好不容易画了一个很精准很刚硬的建筑物,旁边画一个不精准的树,感觉心里不踏实。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才知道,原来那些不精准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别墅哪怕盖得再漂亮,有水池和假山,但如果没有在对的地方种上那么一颗树,那整个氛围就是会出不来。我早期根本不会注意植物和树这些东西,但是后来随着对作品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精准,要去呈现氛围的时候,发现非得懂植物不可,而不同的植物放的地方也是不一样的,在一个有着一颗迎客松的水池边,中国文人书院的氛围一下子就跃然纸上了。同样的树,你把它放在一个几何型的水池或者是不规则型的自然生态水池旁,整个氛围又完全不一样。所以慢慢我已经不认为自己是纯粹的设计师,不再纯粹地解决机能的问题,也不再纯粹地解决结构问题。

宣昳雯:您的案子似乎总喜欢藏匿一些惊喜,讲一些故事。您有哪些讲故事的手法?

黄书恒:我们希望能够透过故事把所有的东西串联在一起,在设定空间的时候,我们都会以人为主角,某个程度来说,与其说是设计师,不如说我是导演,需要整合演员、打灯光的人、编剧、舞台设计背景的人等,这些整合在一起才能演绎一出剧。所以我们的空间往往藏有一些空间的策略,有点像导演拟定剧本,之后通过一些材料去做表现。

远雄富都接待中心去年得到公共建筑类的奖。在外观上看,它似乎是一个现代的建筑,类似一个美术馆,或者是社区的文化中心的功能建筑,包括夜间的灯光做得也很漂亮。但是这张时尚的外皮并不是我们唯一的意图,我们想要表现背后的张力。这个建筑外表上看来很时尚,地处一个新的区域。但事实上当你慢慢进到室内,打开门的时候,你忽然发现这个地方似乎藏着跟外面完全不一样的空间,它有一个很大的圆形,很厚的墙,一个压得很低的开口,有点像进入桃花源,入口很窄,但进入之后又豁然开朗,看到里面有一些有趣的东西——一个17米高的大空间。我们想呈现的就是空间的对比,外面是一个很时尚的现代建筑,里面却是一个老建筑,好象是新的身体里面隐藏着一个老灵魂,有一个中古世纪、欧洲世纪古堡的氛围。我们虽然用着现代的材料,却企图做出以前砖石器建筑的厚实感,通过一些分割线,仿佛会有一个渐变,让空间比实际上看起来来更高。每个小洞里面用蜡烛灯,导致灯光会有一点点闪烁,特别是晚上的时候,特别漂亮,因为整个光线打的都是昏黄的光线,真的有去到一个古堡里参观的感觉,整个想法正是来自于罗马万神殿的概念。等进到二楼后,又是一个感觉很舒适的空间,好象一下子从现代拉到古代,又从古代又回来到现代,有这种穿越的感觉。

我们在很多案子里都隐藏了类似的空间策略。举例来讲上林苑接待中心,前年它在台北市算是最高单价的豪宅,所以我们在做这个接待中心的时候,一开始的想法是我们要营造的是一个并不是那么友善,那么平易近人的外表。它有一个很华丽的外表,有些地方遮起来,甚至找不到入口进去,你必须鼓起勇气通过很狭小的隘口转进去,路过旁边的警卫室。来到里面,你似乎突然跌入都市的桃花源,里面是很平静的水池,豁然开朗的中庭,北墙有一个缓缓的流溪,带着微微的涟漪,你必须绕着这个水池走到入口,我们又开始玩另外一个空间的收放压缩。进来以后是很华丽的大厅,像迪拜帆船酒店的风格,有很多装饰元素。在极尽奢华的铺陈之后,转到第二阶段,忽然进入到一个很纯净和神圣的空间。空间整个变成纯白色,空间上方有光下来,这个意向是从《圣经》的故事里来的,感觉是睡梦中天使的一道光。在光里面有一支梯,顺着光的楼梯两边有天使的凝视,你可以慢慢缓步上升。其实这个就是往二楼参观样品屋的一个动线,仿佛你透过空间的铺陈,感到参观样品屋很神圣,变得充满了期待。

现代建筑太多玩表面的东西,表面的东西不是不好,只是比较肤浅,一下子就看完了,就决胜负了,不够有趣。一个好听的故事不是一下子把结局告诉你,它像福尔摩斯,通过你慢慢地细心寻找,我们希望把惊喜藏在很多小角落里面,这些你一开始是不知道的,除非你走进去。

再来说“上林苑接待中心”,这是我们自己很得意的作品,很多东西做到你看不出来,除非你走进去。这个建筑外观非常朴素,这个是房子的正面,但事实上我们的策略是,我们先做一个平凡的外表,真正精彩的藏在后面。我们在后面做对比,把厉害的藏在后面,这个以现代人的术语叫做闷骚。我们在做一个闷骚的房子,外面看起来好象很简单,就像很多名牌,外表看上去很简单的黑色,但是不小心看到袖口和领口,里面的衬布非常华丽,金的东西都在里面。我们的想法就是这样子,当你乍眼看的时候,可能感觉平反无奇,慢慢往后走,你才知道华丽的另一面原来在后方。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基地背对着三千平米的公园,这在台北市市中心是很难得的,是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为了突显这个条件,决定把真正的正面做在公园那一侧。你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面,反而是背面。当你一进去,我一下子把深度拉到两层楼的高度,然后光线下来。事实上我最喜欢在空间上玩的游戏就是,把一些很古典或者很神圣的空间放置在很现代,或者说很商业,甚至某种程度上很俗气的案子里面。因为它不过是一个行销道具,而且是一个临时建筑,房子卖完了它的意义就消失了,它远远比不上古代的建筑,在那个时候,建筑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要花很长的时间去打造一个教堂或者是一个皇宫。我自己深深着迷于古典建筑中的一些元素,从古典里面我看到很多真正震撼人心,深具张力的东西,并且这种张力是很持久的。往往很多现代建筑表面看起来很厉害,但不耐看。很多搞怪让人觉得纯粹是本来站着一个好好的人,故意站的歪歪扭扭,好象哗众取宠。所以我很喜欢从古典建筑里面找到一些空间的原形,一些具有张力的元素,但我不会让它们复古的呈现,而会用一些新的手法、新的材料让它们再生,产生很有趣的对比。

你往往能在现代的建筑法则中读到我们的古典空间元素,但事实上,如果不仔细看,你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它绝对不会是以前古典的石材雕刻出来的,反而可能是很现代的玻璃钢构去打造的。比如我们做的一个“上林苑接待中心”里面的一道墙隐喻着教堂端点的管风琴,某个程度它是一个凝固的音乐,像音符的律动,尤其是当阳光加进来的时候,它就像一幅图,仿佛可以从中读到音乐。慢慢往后,走过一个长廊,经过一座桥来到一个水中的剧场,可以在此欣赏一段影片,然后到达端点。这是男女洗手间,我们故意反转以往厕所阴暗狭小的空间模式,把它做得非常神圣,有一个悬吊的水波,把水龙头、洗手液跟擦手张等藏在感应式的不锈钢的亮体里面,很好玩。然后再到端点你会发现一个如dna形状的双螺旋楼梯,爬上二楼,天光洒入。我们做很多的安排,希望空间是有深度的,就像在品酒或者一款香水,它的香味不是一下子释放的,有所谓的前奏、中调,以及基调,我们希望有这样子设计的序列。

同样有另外一个案子,同样前面也经过铺陈,主角是一个从天而下悬吊的天梯,顶部是一个采光的天窗,它的一边用钢索,另一边是玻璃钢构的扶手,这个空间的原形来自古典宫殿的楼梯,就平面上来讲它可以是四只折梯的混合。像这样子的空间原形现在建筑是看不到的,大部分是在古典建筑,我们是从古典里面找到,觉得这个楼梯好漂亮,塑造出来空间的张力。这个楼梯除了功能上有连接上下的功能外,它在空间上亦像是一个雕塑品。

所以我们在做设计的过程中,通常先设定整件事情背后的一个策略,设定参观者的空间经验,我希望这个参观者看到什么,希望他进到我空间的时候,心情是怎样地起伏。

宣昳雯:您很喜欢讲故事,空间被您做得非常有趣。您想成为什么样的设计师?有没有自己的目标,或者想要走的轨迹?

黄书恒:年轻的时候还会有一个梦想,现在感觉梦想越来越遥远,但是无论如何,热情还存在。我希望有机会这辈子能够盖出一栋房子,是能够被放到建筑史里面的,是对整个时代有意义的。能够被放到建筑史的案子代表有一些领先的创意思维。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吧,我们公司来到大陆这个新市场之后,好象离梦想更近了一点点,台湾的环境相对比较封闭保守,很多的热情不一定被接受,在这里反而比较有机会。

关于生活

宣昳雯:我很好奇,您的家是如何设计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黄书恒:一直以来,你知道设计这个行业是非常辛苦的,要花很多的时间思索、找资料、画图。我很惭愧,老实跟你讲,一直到现在我似乎都没有时间为自己好好设计一个家。没有时间也许是一个借口,另外一个是我们还真的不敢完全去面对这样一个挑战。因为当设计师面对自己,往往是最难的最挑剔的对象,面对业主会有预算的压力,你知道在哪个地方就收手了,但面对自己就是无底洞了,那不只是经费或者时间上的问题。基于我们很龟毛的个性,我自己的家并没有设计。以后肯定会希望有一天能够为自己花一点时间去打造一个好的居所,但以目前的状况来讲,我们还是住的很随便。

宣昳雯:那有自己喜好的偏向吗?比如说很简洁还是说加充满了梦幻的感觉?

黄书恒:可能没有像您想象的那么惊奇的元素,对我们来讲,它还是要达到舒适的功能。但是我觉得家有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未必是纯粹物质层面的,反而在心灵层面可以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让你进到那个场所之后,很稳定很安全,而且是能够放松,能够充电的。我觉得如果能达到类似功能的场所,即便空间不大,家具并不是很昂贵和精美,但还是有一个所谓“家”的感觉。

法国一位哲学家拉康提出,一个好的居所某个层面来讲反映了人的心理状态。我觉得好的住家必须能够呼应你不同的生活或者是情绪的状态,提供好的场所。当你睡觉的时候,你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地方,超大宫殿的空间、挑高10米的高度,和放一张床、一个书桌和衣柜就是目前能够接受的尺度的空间比起来,也许三米二高的空间让你觉得更睡得着。又或者,你今天忽然一觉睡醒,想好好读本书,或者思索某个一直萦绕着的问题,想要一个不要受干扰、能让你神志清明的空间,你觉得会在哪个场所?搞不好是在像屋顶的顶楼这样视野开阔、阳光充足、空气流通的场所。但有时候你遇到了一些失望或者挫折,你又需要找个地方安静反省,面对自己去沉思。这个时候,或许你需要一个像地下室、地窖一样的空间把自己关起来。所以我觉得一个好的居家能够反映你生活中的喜怒哀乐,给你的情绪提供一个适当的安顿和发泄的场所。

宣昳雯:设计有时候不是按照客厅、书房、卧室这些传统的功能来设计,而是按照主人的心情和希望的互动方式来设计。

黄书恒:没错,为什么说现代人的生活越来疏远?因为你把电视机摆在客厅的中间,大家一坐下来就看电视,人跟人的互动就少了,那当然会疏远。如果不放电视,回到传统的家,以壁炉、炉火为中心的话,可能很多的感觉都不一样了。现在的电视机取代了以前炉火或壁炉的功能,大家都围着电视看,家人很难有太多的互动。

宣昳雯:我们栏目为新浪“乐居”,您对“快乐地居住”有着怎样的诠释?

黄书恒:对我来讲,与其说居住,不如说一个家。曾经有一个哲学家讲过一句话,他说家跟房子最大的不同是,家是用来储藏记忆的,房子是用来储藏家居的。我觉得“快乐地居住”的点无非是说这个地方不一定要大,物质上不一定很充足,但可以保存家人共同生活的一些记忆,哪怕这些东西在外人眼里微不足道的,这往往是年轻人不一定能够懂的。年轻的时候常常会觉得父母的家为什么总是堆得乱七八糟,很多东西舍不得丢,可是等到你慢慢年长后,你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丢。我现在看着女儿长大,觉得好迅速,有时候忙着工作,一阵子没看到她,一下子觉得她长大了,个子变高了,谈吐跟以前不一样了。想再跟她玩一些傻里傻气的游戏,她已经不想跟你玩了,觉得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她在生活中所遗留下来的东西,会觉得越来越珍贵,小时候画的一些画,做的丑八怪拼图或者蜡笔画,我们家积累了很多,应该可以都拿去丢了,但总会舍不得,因为那个东西在物质上是垃圾,但是对于家人来说,它是无价的。在这些物件的同时,可以勾起你跟你孩子或者你伴侣在过往互动的场景,它们是生活的记忆体,就这样越积越多。

一个好的设计,或者一个更好的设计,设计师当然可以设定一些基本的架构。但这里面最重要的主角是人的互动。所以千万不可以把设计全部做完,这里面一定要有留白的部分,让使用者自己创造。

宣昳雯:您平时生活中除了设计之外,有没有其他的爱好?

黄书恒:平常压力很大,我疏压的方式第一个是爬山。而且我喜欢光着脚爬山,因为我觉得这是在接触大地。一开始脚会有一点刺刺的,但是走到后来特别舒服。没下雨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穿个拖鞋,到山下找个草丛把鞋子藏起来,光着脚爬山,下来以后流了很多汗,冲个凉,之后会变得脑筋异常清楚。另外,我很喜欢泡温泉。这在台湾是得天独厚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山,很短的时间你就可以到山里面。同样的,我们去泡的温泉不一定是很有设计感的,或者有名的温泉旅馆。因为那种会花很多钱设计的旅馆通常水质不怎么样,我们会跑到最源头,找到水质最好的点,那里往往没有什么设计,比较简陋简单,知道的人也少,但那里的水充满能量。真正好的温泉你一洗就知道,跟掺了很多河水或者山泉水的,差别是非常大。好的温泉闻起来有很特殊的香味,而且泡下去之后摸起来皮肤都是滑的,非常舒服。我最喜欢在周末跟我的太太两个人开着车,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到达温泉,我们大概从晚上九点泡到十一二点,几乎没有人,偌大的浴场只有你一两个人在那边享受,那个感觉非常舒服。

我自己最大的心愿是哪一天能够在山上找到一个地,去盖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是这个可遇不可求,不太容易。

本地反响佛山陶瓷行业协会会长戴一民佛山陶瓷渴望深挖台湾市场近年来频频遭遇反倾销调查的佛山陶瓷,则更加渴望能够寻找到新的市场增长点。两岸经济框架协议的签订,为处于低迷的佛山陶瓷行业找到新的希望 >>
近年来频频遭遇反倾销调查的佛山陶瓷,则更加渴望能够寻找到新的市场增长点。两岸经济框架协议的签订,为处于低迷的佛山陶瓷行业找到新的希望。佛山陶瓷行业协会会长戴一民表示,台湾本土企业中,陶瓷企业 >>
最新资讯  优势批发  最新供求  
 
返回上一页    回顶部    回首页